弃儿状元

孙耀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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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，崔芳也触动了伤心处，竟哭诉了他的苦情：崔芳原籍系山东武城县河西崔家楼，十岁时家乡大旱，父母亲带着他逃荒沿运河来到北京。父亲在通州码头当工人，后因劳累过度吐血而死；母亲忧伤得重病，不久也病故。小崔芳成了孤儿，过上了乞丐生活，从此养成不甘受欺辱，爱打架斗殴的倔犟个性。十五岁那年，他也当了码头工人，工人们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，照顾他干轻活，同吃住，才长大成人。

“码头工人对我有养育之恩，日后应当一一报答。师父对我情如亲人，我崔芳跟师父一辈子不分离。二位师兄待我像亲兄弟，愿同生死、共患难，共度一生！”崔芳诉说罢，已到子时，四面八方鞭炮齐鸣，他跪倒地下给大家一一磕头拜年，大家也互相拜年祝平安。

解文奎、王宝泉连续点燃了多挂万头鞭炮，崔芳、李正放起了两响炮、花筒，一直响到东方发亮。

（二）

正月十五元宵佳节，皇宫里传下御旨，要全北京城挂彩灯、舞狮子、耍龙灯，夜晚放礼花，官民同乐，借以粉饰太平。王宝泉、李正二人早在几天前就提出去北京城观灯，孙伍只好答应同去。那天早饭后，师徒四人乘马同往。

四人来到朝阳门，进入外城，见家家户户门前果然都挂上灯笼。官兵沿街巡察，哪一家也不准漏挂，违者以抗旨论罪。于是就出现了各种灯笼：有纱灯、纸灯，大灯高五尺，小灯小如倒挂油瓶，杂乱无章，反而大刹了风景。

他们四人顺着朝阳门大街乘马西行，到了西城向南拐，转到天桥又向东，通过天坛，绕城一周，转到长安东大街，找了一家客店住下来。午饭后，四人又徒步逛了内城。这里果然不同外城，王府井、西单大街，高官衙门前，各种彩灯五颜六色，有各种人物灯、花鸟鱼虫灯，观灯的人群拥挤如潮，好不热闹。

天安门上挂起了四个丈高的大红纱灯，两边插着十二杆龙凤彩旗，显示出皇家的富贵、威风。人们不准在此地停留，四人拥挤着从西向东，来到菜市口才靠边停下来。

菜市口是皇家指定的杀人场，今天，这里搭起了高大的台子。四人好奇地挤过去观看，见台上竖着大木牌，上写：打遍天下无对手，欧洲大力士挑战东亚病夫。

中国人喜庆佳节，洋鬼子偏来捣乱！把擂台摆在杀人场，别有用意？人们怒骂着挤过去，无人去理睬他们。

“师父，这是洋鬼子故意侮辱我们，应该上台去打！”崔芳大声喊叫着说！

孙伍冷笑一声说：“圣贤者初一、十五不杀牲，待明日来决战！”

“洋鬼子，让你多活一天！”崔芳面向擂台喊一声，人群拥挤着他们又向东流去。

夜幕降临，孙伍师徒四人早早吃过晚饭，又返回王府井大街南口。西面是皇家、官府集中放烟火的地方，早已是人山人海，孙伍等四人只好站在一边观望。

天色完全黑下来，好象是有人统一指挥，只听一声礼炮响，地下花筒齐燃，天上礼花齐放，霎时，天地间一片通明，红、绿、黄、蓝、紫五色礼花，在天空现出莲花、牡丹、菊花、绣球等花形，天上地下，同时变成了花的海洋。

（待续）